['1252530', '摸鱼', '没有意义的摸鱼', ['R-18G', 'BDSM', '兽人', '小説', '工口', '同性向'], '戊子雨', 11]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第1章 私心 私心 “戊子雨先生,找到了。” “吼哦?真不愧是你们,效率真快。” “但是……” “有话快说。” “您的猎物,似乎正在被调教,甚至很快乐。” “……” “需要我们……” “不,”身披狼皮的白狐从原位上站起身,窗前的阴影将他的身体沿狼皮的边缘割据为两部分,一双血瞳在黑暗中散发出瘆人的冷光。伊身后的九条蛇尾已局促不安地躁动起来,响尾不祥的沙沙声贯彻整个空阔的房间。半刻,他启齿道:“不许你们插手,这是私人恩怨。” “明白。” …… 地窖中的水滴重锤般陨落于地,在劈里啪啦的交响乐中还响着几声唐突的音律,似乎来自于别的液体——血。火红翅膀的龙人,刚从敖桀的身上夺走他最心爱的宝贝,正一手撸着自己的下体,一手把持刚割下来的、新鲜的龙屌,贪婪地用舌头舔舐尚还淌精的粗硕龟头,嘴唇包住马眼,舌苔刮过包茎,他洋洋得意地在被冷汗浸湿的敖桀面前炫耀:“贱龙的大屌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割下来了,不知道这副贱样被他的主人看到,会怎么样惩罚你呢?”他轻蔑地用龟头踮起气喘吁吁的敖桀的下巴,把龟头的余液顺着喉口一路涂抹在健硕的双乳,脸上洋溢起满足的淫笑。“哈……哈啊,”敖桀血肉模糊的下体还涓涓流着血精,失去下体的痛楚让他被束缚于墙的双腿疯狂痉挛,低沉的呜咽声回荡在整个地窖,然而非但没有恐惧,这头贱龙的脸上甚至写满了享受,“贱龙的大屌被……被小主人割下了哈啊,贱龙……呜呜。” “你的主人做得到吗?!”火羽突然握住敖桀的龙屌狠狠插入蓝龙下体的血窟中,贯穿前列腺的快感和撕裂痛同时逼出敖桀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呻吟。被自己的大屌操弄的羞辱感让他满面涨红得像被泼了胭脂,他拼命摇晃脑袋,粗重的喘息变为沙哑的淫叫,他嘶吼道:“啊啊操我,把我的尿道撕裂吧!吼!贱龙爽死了咕啊!”火羽随即坏笑着把肉棒戳进膀胱,转动僵直却仍旧温暖的肉茎在血口中来回转动,抽插的频率愈快,敖桀的嘶吼越痛快,干涸的下体像发情母狗的阴道一样被下贱地贯穿,整个地窖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就在此时,他把匕首抵在墙上,唱起了歌: ??Ding Dong ??I know you can hear me 刀尖划过通往地窖的水泥墙,刺啦的火光间交织水泥刺耳的哭吼,他们不是为无法保护地窖中的主人而哭号,而是为自己的伤痕惨叫。 ??Open up the door ??I only want to play a little 他侧过头,郑重地一步步塌下楼梯,灵活的蛇信子不断嗅探传出门外的血腥气,那是属于他猎物的,浓烈的龙血的鲜甜。 ??Ding Dong ??You can’t keep me waiting ??It’s already too late ??For you to try and run away ??I see you through the window ??Our eyes are locked together 门被一脚踹开,白狐抬起血红的双眼,脸上挂一抹机械的狞笑,焦点凝于龙人手上滴血的龙屌。他冷笑了声,视线转向火羽惊诧的双眸,木偶般机械地转动着脖子,遂用平静的声线缓缓问道:“玩的开心么?” “主……主人?”敖桀看到白狐的瞬间,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毛孔里渗出的冷汗远远超过被阉割之时。他吞下一口唾沫,升起纤弱的声线支吾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的猎物这么久都不回家,难道我不应该担心一下么?”白狐边说边重重地关上门,漫进地窖的九条蛇尾不知何时变成九颗蛇头,皆吐着漆黑的蛇信子,把针芒般的瞳孔投向两人。他平静的语气里开始散发出难以抑制的愠怒,肾上腺激素随血管喷张的气息如火光般清晰可见,“比如被拐卖了,比如被杀掉了,又或者……”他一顿,摊开双手,倾歪过头咧开嘴,从背后突然转出一圈匕首,冷刃折过地窖昏暗的灯光,如丧钟的十二个数字般排列轮转,“被调教了。” 敖桀见状不妙,伸手引出一道黑雷正中戊子雨的脚前,激起一阵烟雾,尔后对面前的龙人大吼道:“火羽快逃!”“怕什么?不过一个破狐狸罢了,还能奈我何?!”然而火羽却丝毫不为所动,从不知何处掏出一把装填满弹的MG36,上膛,一扣扳机,刹那间地窖响起轰然雷鸣,电光火石间,数不胜数的子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飞向烟雾中的戊子雨。烟雾中煞然响起兵戎相见的乒呤乓啷,看不清人影,只有震耳的爆裂与刺目的火花,敖桀不禁又吞咽一口唾沫。 “哈哈哈哈哈!对擅闯私邸的混蛋就该这么干,好好看着吧!看你的主人是怎样一个窝囊废!一会儿别被他破烂的尸体吓跑了哦!”火羽恣意地狂笑,发疯地扫射。地窖的水泥墙在一瞬间毁于一旦,弹坑将整个地窖捅成马蜂窝,最后一缕奄奄一息的灯火也回归黑暗。须臾,弹尽的火羽停止了扫射,把枪械丢掷一旁,傲慢地走到烟雾前,缓缓蹲下试图打量烟雾中的死尸。 就在此时一条蛇尾飞速缠上他的脚踝,顺着大腿一路攀附而上,紧接着第二三四条捆住四肢,蛇头张开血盆大口在火羽身上一通乱咬。还未等那厮反应过来,却已重重跌撞在地板上,浑身麻痹抽搐,口吐白沫,仓皇失措地抬眼盯着头上方的人影。 “呼……原本还想不下重手,不过算了,现在也没差,”戊子雨扬眉吐气道,掸掸衣角,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毛发,拖着苟延残喘的火羽来到敖桀面前,“这叫有烟无伤定律?管他呢,总之不管怎么说,”他瞥了眼地上的火羽,“我都是被看轻了。”“你这怪物!混蛋,恶魔!把老子放开!你下了什么狗鸡巴毒!”火羽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咒骂,还未等他说完却从天上骤然降落雨点般的匕首,劈里啪啦一阵后,地上的龙人便僵直于向外韵开的血泊中央,立刻没了气息。 戊子雨把冰冷的神色投向敖桀,蛇尾握起四把匕首,分别穿透蓝龙的四肢关节,硬生生钉在墙上。“呜啊啊啊!主人,主人我错了,主人,别……别呜呜,”他的求生欲令他不住发抖,伤口渗出的鲜血涂满整个墙壁。敖桀的呼吸被彻底打乱,局促的鼻翼不停抽着冷气,他凄厉地嘶吼,对着白狐惶恐地求饶。然而戊子雨却只是沉默着背对敖桀,冷静的语气里仿佛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良久,他看着在火羽的尸体旁一寸处又站起一个新的火羽,撇了撇头,对身后的敖桀凌然说道:“你看着就好。” 在火羽复活之后,还未等他起身,一把匕首从他的喉口插入,蛇尾猛地一发力,贯穿躯干直达会阴,从两腿间破出。紧接着一刀落下,贯穿颈椎,如一把绞子将那龙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只听一声轻薄的呜咽后,地上多出第二个火羽的尸体。 戊子雨轻松地擦抹刀刃上的血迹,坐在自己的尾巴上从容地说道:“我知道你会复活,没事,你复活一次我杀一次,”他说罢抬眼看着第三个站起身的火羽,用尾巴蜷住脖颈按在墙上,眼神瞥向他裆前的龙根,将冰凉的刀刃抵在上面,将刀面在其上来回抚弄。“你喜欢阉割?”他玩闹似地用唱戏般婉转的语调问道,看了眼逐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的火羽,摇了摇头,“不要也罢。”话音刚落,敖桀的眼前银光一闪,火羽的肉根被瞬间切下,抛向空中,眨眼间被乱刀砍成肉末,碎成一滩血浆打落于地。“呜呜呜!”此时的火羽已满脸是泪,无助地挣扎着四肢在空中乱踢。只见戊子雨用双尾捆住那腿,单刀破入方才阉割留下的血洞,向内一按,一并贯穿火羽的小腹,随之握住刀柄,自下而上重重一挥。刀尖划过水泥墙打出一阵火花,那白龙颈部以下的身体瞬间被辟作两半,从胸口垂出的两半心脏在空中挣扎两下,再没了跳动,而那龙也随之耷拉下头,鲜血溢出嘴角,淌过全身。戊子雨一松尾巴,他的躯干便如同一个被玩废了的布偶般坠落于地。 接着,刺杀、甩杀、凌迟、拦腰、分尸、窒息、人棍、剥脊、榨脑……凡是人能想到的,百余种死法,悉数被戊子雨在敖桀面前演示了一遍。火羽接二连三的尸体逐渐在地窖中堆积成山,整个冰冷的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屠宰场般昏臭的血腥味。 大约是第一百零一次,戊子雨甩尾打废了火羽的四肢,却没急着继续动手,而是将双手叉于胸口,坐在自己的尾巴上。他翘起腿,一边惬意享受火羽鼻青脸肿苟延残喘的如同蛆虫般的身姿,一边不紧不慢地把匕首靠近那龙的喉口,堆砌起瘆人的假笑,咧嘴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复活的术式已经被我解析完毕,下一次,你就真的死了。” 目睹了无数次死亡的敖桀在听到此话后终于崩溃,忍不住哭吼,绝望地央求起来:“主人……主人不要,主人我错了是我主动找他的,主人你饶他一条生路好不好?” 戊子雨听到这话后略显木讷,片刻,思忖着回道:“哦?好啊,但是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呢?”他停下动作,把脚踩在火羽头上,指尖晃动刀柄,脸上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敖桀遂强挤出笑容,语无伦次地应声回答:“我,我愿意以后只臣服于你一个人……我,我不会再犯,我随便被你怎么样都可以,求你,就这次,放过他吧,好吗?冷静下来,主人。” “……” “求你……”他的神情几乎要扭成一团,脱力的声线中夹杂不安的吞沫声,他怔怔地看着白狐的后脑勺,眼神又在满身是血的火羽身上徘徊,屏气凝神,弓起背等待戊子雨的回答。 “真是仁慈的猎物,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大发慈悲一次。听到了么?我的猎物为你如此求情,你一定要夹着尾巴,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余生啊……”戊子雨坦然地笑着摊开手,模仿耶稣做出宽容的样子,刀刃的冷光在他头后仿若形成一个大光相。他的双眼化归碧色,双眼似闭未闭,菩萨般慈祥地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火羽,好像在等待些什么,放下踩在火羽的脚爪,颇有仪式感地把刀子扔到一边,俯身轻抚龙头凌乱的毛发。 “开玩笑的。”未曾想不过片刻,戊子雨突然收起笑容,用尾巴重新拾起匕首。他已经厌倦了这场闹剧,刚放下的狐爪就在火羽扬眉吐气间突然又踩上那颗龙头,随之手起刀落,刹那间鲜血四溅。一声惨叫间,火羽的头颅被戊子雨像个皮球般踢到墙角,死不瞑目的双眼中倒映出戊子雨恶鬼般的狞笑,那挣扎的双手扒拉两下地面,便彻底瘫痪了。敖桀立刻紧闭起眼,咬唇撇过头,双眉紧蹙不愿目睹这场悲剧,却被戊子雨掐住两腮掰过脖颈,紧接着腹部一记痛击,敖桀的双眼随一声凄惨的吼叫被迫睁开,他颤抖的双瞳中显出白狐木偶的作笑,哑口无言,就连痉挛的呼吸都似乎混着冰渣。 戊子雨一甩刀刃的鲜血,侧过头用余光瞥向身后的敖桀,重新上扬起嘴角,冰冷地说道:“明白了么?你每被别人玩弄一次,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我爱你超过一切。但是我会想尽办法毁了那个人,所以——你想杀多少人,就自己拿捏吧。” “我……”敖桀刚想说话,戊子雨一转脚跟面向他,伸手抵住他的双唇,他血红的双瞳丝毫没有衰退,炯炯燃烧于漆黑中。他冷笑一声,凑近敖桀战栗的吻部,搣住低沉的声线,缓缓启齿道: “接下来,轮到我们算帐了。” 第2章 小夜曲 他熄灭床头的灯火,橙黄的暖光暗下去,屋内立刻泛起冷月皎洁的幽兰。我站在门口,看着他背过身站在月影旁几寸的距离,习惯性地侧过身,踮起左脚,左手绕过颈后自下掀起,熟练地用虎口抓起自己及腰的银发,右手手指套一黑色皮筋,接过递来的发捆,左手拉开皮筋让银发穿过,一转手腕旋出第二个圈,再穿过由右手递来的长发,扎起。我看到他肩头挤压的三角肌,手臂的青筋随动作轻微地弹跳,收紧的双翼上下翻转为手臂让道,牵扯起结实的背肌在我眼中井然有序地起伏,令我着迷。他的全身都浸没在黑暗中,唯独那头银发依旧如此显眼,如银色的烟花般舞跃,最后一泄垂下。我十分喜欢他扎头发的这短短数秒,干脆利落,却又有暗藏的静谧美。 他转过身,仍然不解地用那对暖阳色的双眸打量我纤细的身躯,因说道:“真是奇怪的要求,你确定你不要这次的报酬,而是想和我睡一晚……我是说,你想和我一起睡,和你拿到应得的报酬并不冲突。这样做反而让我觉得有点奇怪,甚至有点……嫖娼的感觉?”他被自己的发言逗乐,捂住嘴在我面前噗嗤地笑出声。我没有笑,只是站在门口呆呆地看他,空气立刻陷入尴尬的凝固。他逐渐收起笑声,轻咳两声,耸耸肩:“好吧,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该为把空气弄僵而道歉么? 他丰盈的狼尾捋过月光,在空中揽起一道光弧,尔后俯身抚平略有些褶皱的床单,坐在床边四下打量屋子的犄角旮旯。我站在墙边观察了他许久,他犀利的眼神如雷达般清扫屋内,我忍不住开口道:“没有人敢来你的房间……”“习惯而已,别介意哈。”他尴尬地挠挠头,语气颇为轻松,我便沉默下来,毕竟孰知他被暗算过多少次才会有如此谨慎的个性呢? 于是他轻轻地拍了两下床铺,把眼里的两束暖光投向我,问道:“不来睡么?你好像今晚表现得格外扭捏,有什么事吗?”“不,你的错觉!”未曾想说这话时我发力过猛,几乎半吼出来,回音在狭小的屋内跌撞徘徊,最终一股股冲进自己的鼓膜,让我头脑发昏。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脑中一遍遍夸大地演绎方才发生的一切,我想说些什么掩饰刚才的行为,却为时已晚,更不知如何掩盖,视线局促不安地聚焦在他的双腿。 他看我的神情变得更加迷惑,歪过头,晃荡于床边的双腿也静下来。窗边飞速地掠过一阵风,我见他的双耳向后转动了下,房间又回归尴尬难耐的寂静。“反正!就是没什么事,”我抬起头,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握于身旁的双拳微微颤抖,我不知道自己在否定什么,心虚而滑稽的耍孩子气的姿态让自己都忍俊不禁。 “好吧,”他耸耸肩,躺到床上,长吁一口气,招呼道,“那就来睡咯。”他把双手枕在头后,抬起右膝,银色的爪尖正巧沉入月光,亮得晃眼。他漆黑的羽翼、银发和狼尾都被压在身下,湿润的鼻子在暗处泛光,自吻部延伸的黑白毛交错的界限掠过两腮,将他的身体划分为两种色彩,丰腴的颈毛裹住喉结,宽厚的胸膛随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一并还有托在其上的两粒粉头。他吸入的气先进腹部,再充入肺部,而呼气则反之。膨胀的胃袋撑起他腹上排列的八块腹肌,再向内收缩,豆点般下凹的肚脐挤压在腹线中央,连着一线灰黑的杂毛。我顺着他的腹毛将视线下移,肌肉界限分明的大腿,还有此刻安然躺在他胯间的、那根进出过我体内的……巨龙。 我匆忙地收起视线,跪上他的身旁,离他有半个自己的距离,背对他,郑重地侧靠在绵软的枕头上,努力维持不动。偏偏这时会在哪里冒出些瘙痒,也不敢抓,局促不安地在裆前紧扣双爪祈祷。他的信息素涌入我的鼻腔,熟悉且怀念。通常来说我只要闻到一点气息便会自然产生捕猎的欲望,但唯独对他,当他的气息拥抱我时,我感到心安。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天闻到洗净的羊毛毯的、带着阳光的温煦与紫罗兰的香味一样,忍不住要把自己的全身埋进去,那种小跳着的、温存的心安。 “你可以离我近点,”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心思,起身挨过来,我肘边的床垫因他的移动下陷。他凑到我耳边,热风呼过我的耳翼:“你今天有点不自然。”我沉默着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垂下眼,眼神不经意间被他的双唇吸引,我开始观察他说话的样子,譬如他发“了”的音节时,夹在利齿之间,肉色而柔软的舌苔从上颚弹下……他从喉口轻喘出的热气冲进我的鼻腔,我的手不觉抓住床单,咽下一口唾沫,他应该察觉到我脸上的红晕了吧,即便我更希望他没察觉到。 “你真的……没有事吗?你……”他顿了少顷,抬起手似乎要摸我的脸,我因闭起眼,却良久都没从表皮感到粗糙的触觉,只听到他叹了口气,向床边退一步,说道,“算了,还是让你来碰我吧。”我突然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他因惊诧地把眼神转回我的脸上,等我的反应。“我可以……爬到你身上来吗?”我的发言让自己都觉得不自在,有话梗在喉口却又无法说出,回过神确也忘了要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他。“嗯?这个还要和我说吗?之前你不是很主动嘛?说真的,你今天有点奇怪欸。”他简短地回答道,于是在床上躺平,以眼神示意我,睫毛下的两轮金黄不知何时变为碧蓝,像圆月下的一汪碧海,我不禁想去找海中起伏的船只。 我扶起身,手指捋过他强壮的臂膀和分明的筋络,爪尖划过胸口两点突起的乳头时,他的喘息会不经意地颤抖。我的左膝跨过他的双腿,跪在他的腰侧,坐在他紧致的下腹,双手轻撑于他的第一对腹肌上。他的狼毫柔软而茂盛,完全覆盖下面粉嫩的皮肤,温暖地充填我的指缝,胸腹随他的呼吸起伏。四周精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这副敦实健硕的躯体一再侵入我的眼帘,他凝视我的双眸在暗中粼粼闪烁,湿润晶亮的狼吻下,嘴角始终挂一弯微笑,我又咽下一口唾沫。 我忍不住把鼻子探进他的脖颈去嗅,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耳边只有他平缓的喘息。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但当鼻尖划过他的颈毛,我的脊背还是不自觉地微颤。双手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上,张开嘴哈出热气,用双唇细密地搣他暖和的颈。我抖了抖耳朵,见他咽下一口唾沫,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之后耳边便传来双唇开合的黏腻的粘连声,他的呼吸沉下一层。 他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我都能察觉到,即便不能光明正大地吻他,至少此刻,他是我的。 “怎么了?我身上很臭吗?”又过一会儿,他打破沉寂。我能感到他温暖的双瞳在我脸上徘徊,似乎要接着问些什么,但终还是没有出声。 “不,没有。”我匆匆答道,把头从他的颈旁挪开,却心虚地不敢去直视他的眸。 于是我的双手顺着他的肩头向下抚他的二头、手肘、小臂,紧实的肌肉,树根般盘桓交错的静脉与筋弦,以及掌心上有些粗糙的黑色肉垫。他的右手因为长时间的持刀,中指指侧与食指中央起了厚茧,且左手的拇指与中指分别都有一圈糙环。指尖落在他身上时,就像触摸到垫着电暖的琴键,点下、弹起,仿佛要蹦出乐符一般……肉垫传来细微的瘙痒,像被桑蚕爬过,他的手臂下意识微搐,约是感到同样的瘙痒了。 真好啊,这种共享感官的感觉,就像化为一体了般。 良久,突如其来一阵冲动,我开口道:“法兰克博士,不,我可以叫你王佑隽么?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撂下这话时我真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但我又确实找不到别的话去描述当下复杂的心绪。我心虚地、躲闪地用余光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他的双眼,尴尬地停滞在他的身上等待答复。他会察觉到我在颤抖么?会把我赶出去么?会撕毁和我的合同么?会愤怒地对我大吼么?我不敢继续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卑微而可笑的木偶,在作毁灭自己的秀。 他少见的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喘息回答我。我苦笑着垂下眼,为刚才不符合身份的发言感到一种复杂的心绪——懊悔,还有一丝寡淡的、悖于形象的悲凉。我俯下身,双手缓慢地穿过他的腋下,攀上他压住银发的、错落有致的背脊,与两旁隆起的翼骨,环抱住他结实的胸,郑重地把耳朵偎于他的胸口。实在是十分健壮的心脏啊……我侧耳倾听他肋骨下有力的搏动,少见的,我没有因为杀意而血脉喷张——这不代表我不兴奋,而是凌驾于兴奋的另一种,上蹿下跳的阵阵酥麻——我听着他的心跳,同时也听见自己的,此起彼伏的两种心音在一唱一和,甚至不自主地随他的心跳调整呼吸——这是第一次。 许是生来的第一次。 “你的心率变快了,”在我刚要闭眼时,他突然冒出这一句。我下意识从他胸口上弹起,用自己无法描述的表情疑惑地看他——据他的描述,那是一种流浪猫被温柔地抚摸时出现的,一种令人心疼的警惕——他微咧开双唇,没有做任何更多的动作,只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地微笑,对我喃语道:“你可以再趴一会儿。” 我低下头,狠狠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时至如今我依旧摸不清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如此后我的后背便起了一阵寒颤,紧接着脸便冷下来。为什么,只是一个表情而已,我会如此不希望他看见这个表情呢? 我复又趴进他的胸口,用冰凉的蛇尾试探他毛茸茸的尾尖,却始终只是轻微地碰触一下,尔后马上缩回。约是出于胆怯,抑或别的什么原因,我不敢——即便我想——不敢去实践卷起他尾巴的想法,反而因为过度用力,蛇尾开始变得酸胀。我不想被他察觉自己的心思,轻咬住唇,按捺住自己细微的颤抖,装作无意地扫动自己的尾巴,时不时往上撩拨他的尾尖。“碰到了,”每当尾尖传来一阵温润的瘙痒时,我就这样对自己重复道,羞涩地暗喜起来。往往此时脑中就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不是个杀手应有的表现,这漏洞百出,甚至不堪入目——但我权当作耳旁风了,只觉得有什么蠕虫一样的东西一直啃噬自己的理智。在我偎于他胸口的时候,那条蠕虫悄无声息地溜进我的头颅,把安与不安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股扭打的毛线团,让我无法解释当下的任何行为。我听见鼓膜里愈发局促的心跳,脸也跟着发烫——“会暴露的”——这是我第一次想让这颗心脏停止跳动。 他忽然主动用尾巴挑起我其中一条蛇尾,卷起,缠绕,固定。这大胆的举动几乎将我震住,我立刻停下动作,呼吸和心跳一并变得紊乱,如同被捕的猎物般颤抖着瞳孔,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蜷起身,攥紧他的狼毛,又笨拙地控制力道,生怕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会不小心让他受伤。须臾,他有力的爪子攀附上我孱薄的肩头,因用双臂把我怀抱住,轻柔得像对待孩子一样,缓慢地捋我背脊上的毛,爪尖嵌入后颈毛中温柔地挠搔。透过毛皮,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他的体温。别把我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那么爱护啊大灰狼,抱得更紧一点可以吗?我的内心抱怨道,不禁把头又往他的胸口埋进几分,小心地抬眼瞧他扁平的狼吻和滚动的喉结。他的呼吸似是更沉了一层。 这个姿势维持了许久后,他问道:“你有点颤抖,冷么?” 别说了——不,请继续说下去,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 他卷着我的蛇尾左右摇晃,在胯间卷起一席凉风,继续问道:“你的尾巴有点僵硬,抽筋了么?” 不是!不是抽筋,是……我不知道。 他见我没出声,便也沉默片刻,从鼻翼间哼出两息暖风,吹在我的头上,说道:“你有点……” “……” 什么?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么?我好想说出口,但嘴唇却好像被冻住。 你能理解我么? 你能原谅我么…… 他沉默着从背后抽出漆黑的双翼,越过我的头顶朝天花板展开,以此拢住我们的身体,遮住仅有的月光和风声,像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小暖帐。我躲在羽翼下,见他澄黄的双眸正瞧着自己,下意识扭过头,垂下眼,迅速地躲回他的胸口。这个空间就像封闭式剧院,闻得到他湿润的鼻息,他的气味形成一个走不出的迷宫,他的心跳也变得格外清晰,几乎是用小锤挨着捶我的鼓膜。我下意识将他拥得更紧了些,即便知道伪装已被识破,却还是笨拙地演给自己看,如跳梁小丑般可笑。 我的身体在发烫,连耳尖都要烧起来……但我却意外的不讨厌这种感觉,我一定是疯了。 “还冷么?”他的力气随他沉重的呼吸一起施压在我的肋骨上,他低头看向我,眼中似乎闪过一缕怜惜,依旧咧开嘴浅浅地笑着。我便问他在笑什么,他摇摇头,向后靠在床头,凑到我的耳边低语道:“没想到你害羞的样子会这么可爱。” “难道我冷冰冰的样子你会更满意吗?”我下意识故作冰冷的语气顶撞道,半晌才发现脱口而出的愚蠢的话语,捂住嘴不住叹息起来,“啊,抱歉,失言。” “私下里对我不用这么拘谨的,”他拢紧漆黑的双翼,双爪盘踞于我的肩头,尔后移到我的喉口,轻挠我的颈,不经意的问道,“所以,你想做?” 每次从他的嘴里吐出这个字眼时,都让我觉得十分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出众的高材生,谈笑举止间都透露着极强的家教和雅致,却会主动提这种不符身份的话题。他是怀揣着什么想法说这句话的呢?就像猩猩突然穿起西装摇晃红酒杯一样让我屡屡陷入迷惑。 我摇了摇头,他的神情再一次陷入疑惑,眉峰紧蹙,空气再次归于寂静,他的喉口发出沉思的“ummmmm”声。我因而答道:“现在这样就好。”“好吧,”他耸耸肩,摸了一下我的头,不再多说什么。我对他过于平静的反应感到一丝不适,通常一个人被表白后会有这么平静的反应吗?我踌躇着低下头,在他浓密的胸毛中轻蹭两下,突然恍然大悟般不禁笑出了声——原来他的心脏也跳得一样快。 可是既然如此,为何他不做任何表示呢? 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表示,还是不想表示? 又或者说,我对他的情感,是他早就知道的么? 甚至……这本来就是一场固定的事件,就像所有劣等的单人RPG游戏,只不过他是玩家,而我只是一个连出生都被设定的NPC罢了。 我有些按捺不住这份莫名其妙的揣测,我想知道他的心情,我想坦述我的想法,更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问清、了解,即便我的理智告诉我问出这话不是明智的行为,即便这僭越了我们的关系。我思忖片刻,耳边的心跳渐缓,热血莫名地涌上脑颅,四处的筋肉却不安地痉挛。即便被他的翅膀包裹,我打了个寒颤,扶住他的胸口撑起,他打开翅膀给我让道,窗户所透入的苍白将我的阴影完全倾盖于他的身体。我正视他的双眼遂启齿说道:“我一直在想,或许我对你的情感也是被编排好的剧本,甚至是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念头。我和你的相遇,每一次荷尔蒙的迸发,每一次对你握刀的无力,每一次心绪的紊乱,都是被计算好的数据。万能的医生请你告诉我,我该接受吗?我该反抗吗?” 我发现情势有些不对,就连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诡异,我清晰的嗓音在屋中徘徊,但我却难以停止。越是发问,我越是觉得自己表达不清,越是想要解释,却越是有更多的问题蹦出,越是容易陷入混乱的意识漩涡,碎石般凌乱的想法激烈地碰擦出火花,我的声调变高,甚至连自己都觉得刺耳:“我应该像剧本编排的那样爱上你,还是应该理智地杀掉你。可惜这任何一个选项我都做不到——不想如他所愿地爱你为你付出,不想落入他编排好的棋盘;却也不想终结与你的联系,更不想让你离开我的视野。” 我越说越激动,字眼就像脱轨的火车从嘴中呼啸而出,胡乱撞在四周的墙壁,壮烈地碎成粉末,然而我竟根本无法控制。 停下,求求你快停下,停下啊! “我已恨死编排我剧本的人,因为他给我设置的牢笼是如此坚不可摧且可怖,他利用我作为一个生物所拥有的最软弱的情感,这行为难道不可耻吗?!但我却无法仇恨这剧本本身啊!一想到要亲手斩断这样磁铁一般纠结的联系,我握刀的手就会不停颤抖。我不断纵容自己,残忍地对自己说着下一次,像小丑一样讨好你,让你从我的枕边,从我的指隙流窜。我为此感到高兴,因你可以不断地躲过死亡,且我日后依然能见到你的笑容;却也更因此自责,责问自己为何一次次地放过解放的机会,责问你为何要一次次有意无意地诱惑我。这不断在棋盘周围徘徊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我不断抓挠自己的脸,就像脸上贴着一张透明的黏膜,锋利的爪尖从头往下破开整齐的白毛,视野早已一片模糊。我无法想象他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那一定丑不堪言。我的意识在脑颅中扭打,我无法控制,我也受够我自己了,为什么偏偏挑在这种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你抱着我的时候,是我被你的温暖紧紧包裹的时候,为什么?难道这也是你安排好的剧本吗?奥博特,你一定要让我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不堪入目吗?难道你非得把我所有的幸福在眼前砸碎才痛快吗你这阴魂不散的恶鬼?! 我的尾巴不知何时从床垫下卷出一把铁制品,银面照出我凌乱的面孔时,我竟无法立刻辨认出那是我的匕首。我怔怔地看着自己将刀柄放入同样惊诧的鹰狼手中——不,这不是我想做的,请你相信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握住他的左手,把自己的胸口抵在刀口——住手吧,够了,就当我求你,够了!——两行湿润而嫌恶的东西淌过我的脸颊——难道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结局吗?——听见狂乱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徘徊,“他绝望地哭喊道”:“所以就当我求你,救我,医生,杀了我,让我从痛苦中寻到解脱,如果是死在你的手里我铁定不会反抗分毫,因为我已经穷途末路。我不会怨恨,因为我被设定成如此悲惨的性格,利用我最后一点情感吧医生,让我从这个剧本里逃走,让我呼吸本应属于我的空气,让我回归自由吧,可以么?” 我几乎没有给他理解和插嘴的时间,字句如枪林弹雨般打在他的脸上,我听见自己的尾音在耳边周旋,一如所熟悉的凄惨的乌鸦在尸堆上重复单调的音节。意识仿佛重新回到身体上,奇妙,却又格外的寒冷。 我说出来了——这是事实。 我说出来了——这是问题。 我说出来了——这就对么?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无法再确认我的存在了,医生,”我的喉口哽咽着,“一想到我的思维只是被改造过的玩物,我就无法冷静,医生,”我的心口在酸涩,“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你一定是知道这一切的吧,你知道我的记忆和性格都被篡改过,你知道我的身体早就不属于原本的我,你知道我的疯狂,但你为什么一再纵容这一切的发生呢?医生,我不需要你对我敞开心怀,我不需要你放下身段,我只希望你能亲手结束这一切,这个被操控的生物武器,这个紊乱的思维,这个无法理解的——‘我’。” “请你冷静下来,请你……你要做什么,把我的手松开!轮寂!” 我听见他对我的名字下令,尖锐且刺耳。我在拼命地感动自己么?我的行为在他看起来是不是非常幼稚呢?这样结束我的生命是否太过草率了呢?不,这都不重要,我只希望做一回自己,不再被这可悲的思维操纵……紧握他的手竖起刀,我闭起眼向下坠落。 手上流过温热的液体,熟悉的铁锈味传入鼻腔,但是什么感觉都没约。 已经结束了吗?我睁开眼,期待能看到地狱还有长舌鬼的模样。但眼前的景象却非地狱,而比地狱更骇人。“啊!”我失声惊叫起来,立刻从他的身上跳起,张皇失措地颤抖着满手的鲜血——那血不是自己的,而是从眼前这只鹰狼紧握刀刃的右手中…… 我难以置信地向后一退,却被他突然伸手用力钳住两腮,锋利的爪尖扣于我的颈动脉,逼迫我的视线与他持平。那双本应碧蓝的瞳眸此刻却是深邃至极的黑,蜘蛛网似的红丝从我挣扎的身影四射到虹膜。他的神色虽静,影子里却透着股觊觎猎物的肃杀,而他的左腿在颤抖,愤怒随他紊乱的鼻息扑面而来。他撤手将匕首丢到地上,一阵清脆的乒乓过后,他压低声线开口问道:“嘶……呼,冷静了吗?”我匆忙点头,他才松开我的咽喉,收起杀意,垂下眼眸,再抬起时,便又是那双恬静的碧蓝。 他把受伤的手垂到床外,屋子静的便只剩下血坠落于地的滴答声,仿佛在嘲笑我的冲动。良久,他单手把我揽入怀中,指尖划过我毛下的皮肤,他轻抚着我的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的情感,你表达的方式,都让我觉得……很不知所措。”“你的手……”我用尾巴拉开他的床头柜试图翻找急救药品。“先解决你的事,”他的声线依旧愠怒,喉口不爽的哼哼声直击鼓膜,我因安分地靠在他怀里,沉默不语。 “是因为我的身份么?”良久,我开口问道,从他的爪下起身,抬起头看他的眼。他却摇摇头,思忖片刻,把手掌“啪”地盖在额头上,随后扒拉下脸,叹一口气:“不不不,这和身份没什么关系,而是……虽然在过去的二十多年时间中,我被人告白过,与人谈过恋爱,但是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了了之——我没法在这件事上花太多的心思。而且你……你分得清什么算是喜欢吗?”“或许我分不清,但是如果没有第一次,我永远都分不清,”我低下头,心里大抵已经有了数目,便促叹一口气,挤出习惯性的微笑朝向他,喉口却满溢着苦水说道,“你可以拒绝我,这没关系,我依旧是你的保镖,我会帮你处理你不想处理的一切,就像往常一样,让今晚所有的话都付诸东流……” 他突然打断我,扬起手示意我不要出声:“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还需要时间……我,啧,”他的视线离开我的脸,轻挤眼眶,抿唇思忖片刻,尔后长长吐了口气。我歪着头看他,他沉默了许久,终还是支吾着从牙缝间挤出些字眼:“但至少,你的要求,你的心情,你想要的,日后我会尽量考虑到的,所以以后不要用这么残暴的方式——尤其对一个医生来说,让人在眼前自残是很残酷的,”他的语气颇有些为难,双眸无目的地乱晃,移到自己手上的伤口,又移回我的脸,随后用手拭去停在我脸颊的泪珠,哼笑一声,“好了,帮我包扎吧,我需要一针破伤风。” 我从他的床头柜里拿出酒精、棉布和药,给他的手臂上了针,再捧起他沾满血的手仔细端倪。伤口不深,片刻的功夫血液便已干涸,留下树根般的深褐盘在他的掌上,掌心却温暖依旧。我为他擦去残血,脑子里却想的都是刚才他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在为他包扎时不觉笑出声。 他因问我:“你笑什么?” “我没有想到万事通的医生,居然也会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仔细包扎的力度,不过分压迫伤口,边吹着凉风回答道。 他向下躺了些,轻咳两声:“我从来不是万能的,更不是完美的,所以不要对我有太高的期望。” 我于是抬起眼看他,哼笑道:“但也不会太低。”于是在他绷带上打了一个结。 他见处理完了,便向半空挥舞两下胳膊,再动弹几下手指,确认包扎的松紧,就着月光手心手背地仔细照看,又用右手给自己调整,才摸摸我的头,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好了,睡吧。” 我突然想起些什么,侧躺到他的耳边问:“睡之前我能再要求一件事么?” “说。” “你拉的小夜曲,我很久没听了。” 他没有拒绝,浅笑着站起身,从一旁的木柜上搬下提琴,开箱、取琴、拂拭、擦弦,将底板用下巴和肩膀夹住,四指逐次扣于肠线,拿手术刀那样握起琴弓,就着冷月在空中划出一弧银弯,落于弦上,习惯性地侧踮起右脚,明朗的清风遂悠扬于弓弦间的吻…… 第3章 贷 图by@碳酸鲁 文by@戊子雨 [pixivimage:84525171] 他咽下一口唾沫,涔涔汗液在他的体表与密不透风的胶布下形成一层滑腻的水膜,原就闷热的胶布在汗液的作用下更是如一个活物般紧紧攀附在他的每一寸旮旯、吸吮他的每一个毛孔。他的皮肤早已无法喘气,湿润的毛发令他的蠕动与胶布摩挲发出悉琐的沙沙声。 汗水从鼻尖淌到鼻翼,瘙痒让他不自觉地费力仰头用鼻头磨蹭地板,与此同时,口钳所衔接的、深至膀胱的尿道棒将其被锁禁锢的肉棒一通蛮力地拉扯。他痛苦地发出颤抖的呻吟与挣扎,侧倒在地发出无助的“呜呜呜”,口水把他被狗头套包裹的半脸打上骚臭,唯一能动弹的脚趾不断张开再向脚心聚拢。他的呼吸愈发急促,嘴里塞满的自己和副队长的汗袜立刻将昏臭随着他的一口猛吸冲入肺腔,他却甘之如饴。被压迫的舌苔在口中主动舐弄味蕾上的棉布,在视觉与行动被封锁的当下,这种内外包裹的满足感,足以令他深陷于异样的安心中不能自拔,便逐渐安静下来。 不过安静从不是副队长所求的。 那只白虎微皱了下眉,锋利的脚尖拉扯起队长身上从胸口蜿蜒到脚趾缝的、团团捆绑的龟甲缚,地上巨大的身躯随绳索的拨弄更是酥软。尔后他酝酿了半晌,抬起脚爪踩在地上梆硬的狗屌上。被胶衣包裹的壮汉本能地夹腿企图护住脆弱的私处,立刻被白虎一脚踹开,沉重的虎爪落在挺立的鼓包上,隔着蝉薄的胶衣,厚实温暖的肉垫一压,敏感的龟头就开始渗水。“呼呜……呜呜呜!”被挑逗勃起的肉棒顶着锁发出阵阵胀痛,宛如雕塑般肌肉轮廓分明的哈士奇开始大声淫喘,交杂着细微的哭声在地上扭来扭去,胶面的光点不断聚拢再分散,溢出嘴角的唾液在后脑勺漾出一个水潭。而那白虎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队长沉溺在折磨中,自顾自地叠上另一只脚爪,踩着会阴处垂荡的卵囊向下碾压整个脆弱的阴部,迫使胶衣里的人发出更嘹亮的哭吼。 “乖孩子,给你一点的奖励吧,”白虎玩了好一会儿,怜悯地看着地上抽搐的壮汉,随后用脚尖轻轻勾起他裆部的拉链,膨涨的下体便砰然展露到体外。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解开锁,释放出压抑已久的巨屌。“呼……呣呼……谢谢,谢谢主人的赏赐……”哈士奇语无伦次地回道,如释重负地松口气。白虎则浅笑一声,握起粗壮的阴茎斜向上塞回胶衣里,随后拉上拉链,只留一个硕大的龟头,于是站起身,一脚撵在裆部的柱状物上,脚心发力斜向下摁压摩擦。“呼呜呜呜呜呜!”猝不及防的突破极限的刺激让躺在地上的队长紧咬臭袜哀嚎连连,大腿内侧顷刻湿成一片,封锁在皮表的滑腻让白虎的践踏更为方便,绷紧的双腿不自觉地拉扯着绳索四处乱踢,粗重的呼吸声和水汽从鼻尖溢出胶衣。但不论他如何挣扎,粗壮的狗屌却始终离不开虎爪的戏弄,挺直的腰板只是把肉棒送进虎爪深处,粗糙的肉垫完美贴合在龟头的表面,爪尖扣在马眼中央,连续的摩擦让频频抽搐的狗屌如被火烤一般胀痛而酥麻。 “呜呜主人!狗屌要坏掉了!求主人……呜呜呜!”嚎啕的哈士奇强忍着被袜子堵塞的窒息感哭喊道,而那白虎却只是冷冷地瞥了眼,踩着狗奴的肉屌和胸脯把袜子往深处一摁,彻底把地上撕心裂肺的求饶删得只剩下单字的号哭:“原来是袜子塞得还不够紧,居然给你说话的机会了。”于是回到原位,加大撵踩的力度,在更响亮的哀嚎中,抛物线状的狗尿从马眼喷射而出,洒得胶奴满身难闻的骚臭。晶莹的淫骚在肌肉的沟壑中形成一个个随其下呼吸紊乱的狗奴一同颤晃的水洼,而从胶衣的各处滑落的液体则汇聚为浸润哈士奇背部的尿泊。 白虎嫌弃地仄仄嘴,不怀好意地踹一脚哈士奇的会阴,随后在咳嗽和哭到沙哑的嗓音中趟着尿,拖着凳子走到哈士奇的头旁,蹲下,拿开塞在他嘴里的已经失了气味的臭袜子,随意抛掷在一边,问道:“爽吗?”得以诉说的狗奴寻声艰难地仰起头,咽下流进喉口的鼻涕支支吾吾地回答:“呜呜贱狗爽死了主人,贱狗的贱屌,呼呜呜,好久没被主人玩弄,突然这么猛,贱狗……有点受不了,但是贱狗喜欢,贱狗谢谢主人……”他的哭声渐渐停息,肌肉却仍旧不听使唤地颤抖,兴奋的尾巴在尿里来回横拖。他匍匐到主人脚边,用鼻子亲昵地蹭湿漉漉的脚踝。 白虎坐回椅子上,哈士奇的鼻尖磨蹭得自己有些发痒,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脚底的尿渍。猫科天性都是懒惰且好玩的,况且在当下的氛围下——他下意识揉了把自己梆硬的下体——他不想离开这个可爱的玩具。所以他把满是尿液的虎爪塞进了哈士奇的嘴,爪趾扣在绵软厚实的舌苔上抓捻:“舔。”“噗哈……主子,呜!”狗奴刚开口两个字,爪趾立刻往喉口踢去,紧接着一句冰冷的命令:“舔干净,没让你说话。”“咔呜……”队长小声嘤呜着,动起舌头开始舔舐拓在其上的爪趾,从肉垫卷到指甲缝,合起嘴唇吮吸,扁平的舌尖插进趾缝,把毛里的尿液和副队长雄厚的脚臭一口口吞下肚里,徘徊在鼻腔的骚臭让他硬挺的狗屌再次流水。 “真有够骚的,”白虎把脚趾顶到哈士奇的会厌,往下抠挖。“呜呜呜呜呜!呕唔!”一度享受的队长突然躁动,嘴中连连哀嚎出呛咳与干呕,匍匐在地上的健壮身躯扭成一团麻花,双脚叠在一起撕拉胶布互相抓挠,漆黑的胶衣在脚尖被拉扯成半透明,而躯干的胶衣在辗转反侧的挣扎下绷出横七竖八的弦。白虎感到脚背上窜过一丝凉意,低头一看却是哈士奇的鼻涕和漏出胶衣的眼泪坠在自己脚上,而不论他如何挣扎,身上的绳索只是发出吱吱嘎嘎的叫声尔后越缠越紧,涨红的狗屌更是随着挣扎摇摆的腰腹噼啪地胡乱打在满是尿渍的胶衣上。 大约调教得差不多了,白虎再也听不到哭声,取缔的是间段的支吾与粗喘。他拿开脚,蹲下扯开面罩,露出奄奄一息的狗奴上翻的、无神的双眼。队长呆滞地仰躺在地上喘着气,眼里蒙起一层薄雾,余泪与唾液在掀起面罩的一刻,从脸颊滚落进尿泊。白虎满意地点点头,跪到哈士奇的胯前,解开他的项圈,俯身含住狗奴的脖颈,从嗓子眼一路舔到嘴角,撅起唇合上温润的犬吻,肥厚的舌苔侵犯进狭长的口腔,他因露出已经被淫液裹满的带倒刺的虎屌,单手握住狗奴的肉棍,扳起双腿露出粉嫩的屁眼,插进他体内纵情强暴…… 最初的强暴发生在学校的橄榄球场旁的厕所。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明天还是由我来担任你们的教练,”社团的下课铃响完,白虎吹亮口哨,以一种诡异的笑容看着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的筋疲力尽的队员们。“求求你了,把队长喊回来吧……!”他听见痛苦的呼声。“就是啊,再这么被你折腾下去都会累死的啊!”但他无动于衷,只是绕着队员们的身体悠然地踱步:“但你们的体能比起一个月前提高了不少,不是么?对我有意见的话,先尝试在各个领域都赢过我吧!”“这个混蛋天才啊!”于是在一片玩笑的骂骂咧咧声中,白虎目送队员们的离去,独自收拾起地上的训练用具,垒进框里,抱回器材室。 送完器械,他握住自己的右肩,屈肘转动着放松自己的肌肉群,走过球场的一侧,自言自语道:“不过,也差不多该换回来了吧,队长缺失太久凝结不起民心,就算体能再好,团结力涣散也组不成一支队伍啊……”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来到球场旁素来鲜有人去的厕所,正逢尿意入腹,便决定进去小解一趟。但他刚踏进门,便听见厕所底部最后一扇门传来一些悉琐的声音,夹杂细微的谈话声——大约是有人在打电话吧,他这么想着,却在好奇心驱使下走近窃听。 但当他蹑手蹑脚地靠近时…… 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入校的橄榄球队队长,今年已经是第三年连任,是一只以魁梧和开朗为形象的哈士奇,并且相比于他的许多同族,这只犬并不那么有破坏欲——但这不妨碍他踏上球场的那一刻,对手往往如临坦克——就算被六个人团团抱住依然能顶着满头大汗向前行军,早已成为了他的著名轶事。 但他已经有两个月没再出现在球场上。每天只是早早地离退,把队员们扔给被冠以“天才”名号的副队长,挎着包匆匆地跑去打工了。 唯独今天的工作内容,相当特殊。 他在球场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厕所中最阴暗的一间架起摄像头和电脑,脱得只剩下一双白袜和一条内裤,打开摄像头和电脑的对话框后,拘泥地站在马桶前方,把视线移向别处。 “别扭捏!站好!把自己淫荡的肉体好好对准镜头!”从煞白的电脑屏里猝不及防地传出一声命令,汗流浃背的哈士奇打过一阵冷战,把捂着裆的手移开,将被绳索勾勒得更加健壮的身躯完全展露在镜头前——他已经这样被绑了一天,肌肉显出暗红色的瘢痕,酸痛和酥麻一齐在绳的摩擦下奔涌,以至于每动一下哈士奇都不禁粗喘一次。亮得晃眼的电脑屏幕,在他眼里却似无底的黑洞要把自己吸进去。 “把内裤脱掉,塞进你的狗嘴里含着!”他照做,猫腰脱下自己前端已然微黄的内裤,露出禁锢住性器的金属锁,锁口内置一根可收缩的金属棍,在他脱下内裤的同时随着屏幕里的滴声轻响,毫无防备地朝开合的马眼深处探去。“呜啊!”刚把内裤含进嘴里的哈士奇在突如其来的侵犯下立刻欠身护住下体,双手扶住墙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躯。 “不许挡着,露出来!”“咔呜……呼……呼呼,”强人所难的命令令这头犬咬牙缓慢地挺起腰腹,金属棒随之更加深入,摩擦尿道带来的酥麻令这只奴犬已然满面赤红,满溢的唾液很快打湿口中的双丁向嘴边涌出,猛然的吸气将自己包了一周的内裤里所有复杂的气息全部灌入口鼻,直抵腹底的骚味刺得令他猛咳,更让他浑身燥热。发软的双腿在原地颤颤巍巍地勉力支撑自己的身躯,轮廓分明的大胸在紊乱的呼吸中瑟缩起伏,屏气绷紧的腹肌更是呈现山峦状的波动,在镜头下挂汗,曲折地流下他分裂的腿肌。 而深入尿道的金属棒竟在下一秒开始放电,随着一阵“噗滋滋”的电流,曾一度为人恐惧的坦克般的身躯在扑通一声巨响下双膝落地。“噗啊!呼……哼哧……哈啊啊。”哈士奇抬起因痛苦扭曲的表情,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镜头前不受控制地摇晃自己的腰部,匍匐在肮脏的地面上大口喘气。“看啊!你这淫荡的肉奴已经有四五千的播放率了,这才十分钟,为此高兴吧臭狗!”镜头的焦点凝在他不住流水的下体上,他忍受着屏幕里传来的嗤笑,羞耻和无奈几乎要把他的神志撕成两半。 等酥麻劲稍稍过去点,他刚要站起,屏幕中立刻再次按下按钮,随之“咕啊!”一声惨叫,才撑起的一条腿再次跪落于地,紧接着又一阵马不停蹄的嗤笑,还伴随着“站起来啊!站起来啊!”的起哄。尔后接二连三的电击后,趴在地上的哈士奇已经被电得有些迷糊,纵使结实的身躯也在阴茎间歇刺入身躯的电流下不受控制地抽搐。“唔……呜呜呜……”他翻起眼,摇晃着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气味浓重的污水把他的胸腹打的凌乱不堪,从马眼垂下的淫液在他的胯前牵拉成绵长的银丝,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条接着一条摇摆不定。“呼……呼……”哈士奇抹一把脸,撑着自己的膝盖踉跄地坐到马桶上,扬眉摇摇头,还没从抽搐中恢复的狗屌连锁一同弹跳、瑟缩,昏臭从锁眼滴进马桶,厕所里充满浓烈的雄臭。 “别让观众们看不见你那根骚狗屌啊,拿出来!”哈士奇不满地低吼一声,但看到对话框里举起的一张苍白的欠条,他便收了声,朝旁啐一口唾沫,一咬牙,直起腰背拨出自己被禁锢的卵蛋——暴露于摄像头下的哈士奇已经连耳朵一并滚烫,但他的肉棒却不自觉地膨涨,愈来愈多的淫水从中分泌,青筋缠绕住充血的肉茎令他涨得发疼,如果没有铁索的禁锢怕是已经整根勃起,这被凌虐的羞辱感竟让他产生一丝不可思议的性愉悦。 他遵从指令吐出口中已经丧失气味的内裤,脱下湿透的脏球袜举到面前,咽下一口唾沫,凑近一闻后撇过头猛打一个喷嚏。他的余光扫过对话框里的欠条,嘟哝一声,闭上眼把袜子塞进嘴里——昏臭与难耐的填充感再次侵占他的大脑,刺鼻的气味随着挛缩的口腔向肚中咽去,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将要被熏得闻不见任何气息了,只留下振动的喉结在原地“嗯嗯”地凄凉地叫唤。但视频中的指令并未因此给予他任何休息的机会,哈士奇被迫从包裹里拿出一匹胶衣,开始就着摄像头从脚套起。黑色逐渐覆盖住绳索的红与他的皮毛,缀得恰到好处的反光却把他的肌肉轮廓连着绳索的纹路绷得更加润泽饱满。紧致的包裹感让哈士奇的体表漫过一阵暖意,他不经意间长长松了口气,坐在原地尝试舒展四肢,皮肉与胶布的摩擦给他连续的电流一般的酥麻,他觉得自己的犬毛大概都竖起来了,分明有一层东西附着于体表,感觉却比剃光毛后赤裸更加羞耻。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他不能自已地享受胶衣逐步漫上自己身体的侵蚀感,下体异常温热,他不自觉地靠在马桶上挠搔起涨得发疼的狗屌,借由深入的尿道棒在体内挑拨,低沉地呻吟起来。 但还没等他在这短暂的馈赠中放松,下一道命令接踵而至。如梦方醒的哈士奇垂下眼眸,停下手上的动作,拾起地上的狗头,看向镜头。 “戴上。” 狗头套切断他昏暗的视野时,哈士奇的眼前突然浮现出白虎的脸,紧接着映出一行字: “副队他要是看到我这副模样会怎么想呢?” ——“你在想什么?怎么没有刚才的感觉了?” “刚才球场上的哀嚎是他干的吗?一定是,毕竟他是那样的风格。但至少,他有好好带队啊,不像我……” ——“叫声呢?叫声呢!” “或许这个天才不久后就会代替我成为正式的队长了吧?” ——“给我叫出来啊你这个下水道的臭虫!” “每次都二话不说把队伍扔给他,他一定已经讨厌我了吧。” ——“嫌尿道还不够深是吧?这就让你尝尝厉害!”深入尿道的刺球棒随着对话框里短促的滴声后更加深入被桎梏的狗屌,捅穿括约肌后滞留在前列腺口。痛楚与酥麻同时灼烧哈士奇的感官,忍不住挺胯开始操干空气,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为此颤抖,在断断续续的哼呜声中,澄黄的尿液随着弹跳的变了形的肉茎,像即将断水了的水龙头一般顺着锁眼涓涓流下。 “队员们还记得有我这个队长么?” ——“哼,这才有点意思,嗯?怎么又停下了?” “算了,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会因为成绩太差被迫辍学,这已经是可以预见的了,只不过在那之前,啊……要是还能和他好好聊一次该多好啊。” ——“声音!声音!声音!” “要是还能像最后一次聚会上,看到他微醺的样子,该多好啊。”反正在狗头套里也不会被发现,哈士奇如此心想,把头靠在冰冷的瓷砖上闭上眼,两行灼热立刻滑落脸颊,辛辣且酸涩,被紧咬的下唇往嘴里送入一股血涩,他的喉口发出一阵阵短促的、轻细的嘤呜声。 白虎幡然醒悟那声音原来是自己熟悉的—— 队长的声音? 哈士奇模糊的余光扫过木门下的虎爪—— 副队的脚爪? 于是他捕捉到门缝内转瞬即逝的不安的澄黄。 而他瞥见门缝中一闪而过的碧色瞳眸。 他不自觉地把手搭上虚掩的门把。 他听见旋转门把的手又放了下来。 ——侧耳倾听。 “这样的声音才像话嘛,”对话框里传来的声音冰冷且无情,“别忘了你还欠我们一大笔钱呢,现在的观看数……才一万呢,不上升到十万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好好表现吧。” 尽管不确定队长是否真正能看到这句,白虎踌躇了半秒,尔后把打了字的手机举过厕所门:“别怕,继续配合他,帮我拖十分钟。”十秒后拿回,打开机子侧边的附带键盘,用手背拭去额前的汗,小声地换气,开始打下一串又一串的代码。 门后的对话框再次下达命令:“拿出我给你的项圈,套在脖子上。”哈士奇便猫腰从一旁的包裹里抓出一条铁项圈,举到面前,咽过一口口水,看了眼模糊的对话框,从头顶将那项圈套下去。落在脖颈上时,仿佛一块重物砸在哈士奇的心脏上,断了他四肢的供血,冰冷顺着肋骨弥散开来……“乖孩子,现在——”白虎听见门后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像是什么搭扣扣上,随后从厕所内的哈士奇喉口骤然传出一连串“呜!!!呜!”的叫唤声,强壮的双腿胡乱向周围的墙面踹去,爪指与金属之间激烈的碰撞令副队长立刻理解了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禁跟着一起咬住牙,屏住呼吸。 他听见队长撕心裂肺的挣扎渐行渐远,键盘上的手开始降温、发抖。他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已然失序的心跳上,明明完全无法冷静,身体却能顺应本能做出正确的应答。意识的紊乱与沉着的肉体形成诡异而鲜明的对比,他的手指飞快地在按键上舞跃。 “再等我一下……” “呜!呼呜呜!救……” “坚持住,马上就……” “咕呜……哈……” 空阔的厕所溺入令人不安的静谧的一分钟后,从对话框里传出一阵如雷贯耳的敲门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开门,不然后果自负!”白虎闭上眼,合起键盘,仰头靠在厕所的门上,这才开始大口喘气——他累极了,从没这么累过。彼时,手中的手机响起,他随即用肩膀夹着手机,从地上爬起,转身打开了门:“喂?老爸,啊,是我干的,我知道,嗯,但是为了救人,顺便帮忙封一下刚才看直播的人的口,谢了,好,先挂了。”白虎拨开哈士奇项圈上的翻盖,从兜里拿出多功能刀切断控制的电线,拯救了他的呼吸。 “咕哈!吓死我了,哦真的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被那帮疯子杀了!”队长猛咳两声,冰凉的新鲜空气涌入他的肺腔,给他发胀的头脑迅速降了温。白虎安静地收起刀,双手叉于胸前倚在门上,等他喘完气后缓缓开口道:“你借了高利贷,那家机构是高利贷,对吧?”哈士奇警觉地竖起双耳,澄黄的双眸在黑暗中炯炯燃烧:“这……和你无关吧?”白虎向前迈了一步:“你没死,就有。” 气氛僵持良久,哈士奇突然放下狰狞的面容,若无其事地赔笑道:“好啦别纠结这些,多谢了啊,如果没有被你发现,我或许早就被玩死了,一会儿请你吃顿大餐吧,现在拜托你帮我解绑啦……”然而话音未落,肮脏的虎爪突然用力踩上哈士奇仍旧坚挺的狗屌,那队长倒吸一口凉气,流着汗赔笑道:“唔!你在干嘛啊副队!不,别……别用力……”白虎的脚跟已经碾住卵囊,脚心在自己被锁住的肉棍上摩擦打转,隔着布料的摩擦让哈士奇不禁开始面红耳赤,燥热隔着胶布从下体窜进全身,才刚开始平静的胸腹又开始不自觉地起伏,酥麻的队长只好粗喘着抬起求饶的眼神,“嘶……哈啊,副队你要……嗷。” “大餐就免了,现在在我面前的不就是一顿不可多得的珍馐吗?”白虎咧开嘴,俯下身,端起队长的下巴与自己四目相视,“我的人情贷利率可是很高的,所以做好心理准备吧?骚队长……” …… 从警察局录完口供,他们往回家的方向走,但走着走着,却又不往各家的道上走,而是由副队长领着,不知不觉回到校园的橄榄球场。身为队长的哈士奇,始终一言不发地垂着头,先前数小时,直到现在的所有景色在他眼里都显得如梦似幻——他的结膜上蒙起一层薄纱,唯独副队长背影的轮廓,在渐落的日光中以金描边,恍惚,却格外清晰。 副队长在观众席的最高处坐下,正是球场夜灯的下方,他专属的座位——并不为别的,他花钱买下这个位置,只因为他曾在骨折后,在这里以最清晰的视角俯瞰整个球场——而始终在他的望远镜里最清晰的,只有队长灵跃的身姿,清晰得他仿佛能记起那只哈士奇身上挥下的每一滴汗滴的位置。 他无数次在训练后坐上这里,喝着罐装咖啡,俯瞰空阔的球场。 唯独他的心跳,从未这次那么快。 “给,”他故作镇定地给杵在一旁的队长的大腿贴上一罐冰咖啡,“坐下吧。”“嘶……喔,好……”哈士奇便在白虎的余光中坐到他的身边,用没洗清泥泞的手指撬开易拉罐,举到唇边——白虎抖了抖耳朵,稍转头瞥去,碧色的瞳眸被哈士奇嘴角滚出的咖啡的闪光照得扑朔。他见队长凸露的喉结上下滚动,收回眼神,凝在自己的球鞋尖上,想象那滴咖啡从嘴角滑落到下巴的过程,与或许不存在的下落声,最后只剩下搏动的心音在脑中徘徊。 他在队长强大的握力将铝合金易拉罐捏变形前,循着嘎吱的声响回到现实,然后率先打破宁静:“所以,为什么要借高利贷?”“……”回应的只有沉默。“没事,我不勉强,”于是他拍拍膝盖准备站起,却被队长扯住裤腿,径直牵回原位。 “嗯?” 队长把捏瘪的易拉罐攥在手里,双手过头,做一个投篮的动作,乒乓一声将其投入前排的垃圾桶,尔后双手撑在背后的椅沿上,仰头望向天远方的乌鸦:“我父亲是个赌鬼,你知道的,然后他以我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钱,去还赌场欠的钱……然后就,就……”他说到这个字的时候,停下,白虎的眼里映出他抽搐的嘴角。于是他移开视线,抿上一口咖啡:“没事,慢慢说,我哪也不去。”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看到,不想让你看到这样脆弱的我……我不想的。”不用看也知道队长现在的模样,他的肩膀想必一定在颤抖,他的小臂想必一定遮在他的眼睛上,他松弛无度的肌肉群,打湿的脸毛、拗成倒“U”的嘴角,他的呼吸、声线——白虎还是忍不住把视线移到队长的身上,寒战地一皱眉,伸出手,在临近队长的背时又躲闪了下,尔后卯足劲搭上去——他为队长的处境而悲伤,却也为如此坚强的人愿意在自己面前展露脆弱而窃喜——在如此复杂的心绪下,慢慢地、以自己从未发现过的轻柔的速度抚摸哈士奇的脊梁,说些不习惯的话:“没关系的,我看到了不会怎么样的,不会取笑你,我会陪着你,等你哭完,带你吃点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分明是单调的字眼传入耳里,偏偏因为发声时伴随的不同的抽泣、不同的嗓音而出现微妙的差别与奇特的新鲜感。白虎把他搂进臂弯,让他埋进自己有些汗味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垂下眼,把下巴搁在队长的额前,扶住肩,笨拙地学着那些电视里哄孩子的母亲一样轻轻地摇,默默承受队长积蓄已久的哭声…… 半晌,红眼的队长脱开副队长的臂弯,坐在原地兀自抽了会儿,白虎便安静地等他回归平静,然后在他抹去最后一滴泪,重新望向天际的时候开口:“然后呢?你父亲借完之后呢?”队长摇摇头,抽了一下鼻子,咳嗽一声,才算恢复点本来的音色:“他抛弃了我的母亲,还有我,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我现在……家里一共,除我以外有四个人要养,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就算每天把睡眠压缩到五个小时,就算同时打三份工,我还不起,只能继续借,甚至就像你看到的……把我的身体也借出去……” “……”副队长迟疑了半分钟,向后靠到椅背上,“拿奖学金吧。”“啊?可作为我的成绩……”这是白虎所预料到的回应,所以他只是浅浅地一笑,转头看向满脸惊诧的哈士奇:“那就赌上我年级第一的身份,让你拿到奖学金。”队长再次陷入沉默,垂下头,视线凝在自己不知何时摆成内八的脚尖。他对于副队长的提案是毫不怀疑、意料之中的,但是对于那只白虎所想表达的意思,虽有猜测,当真实地传进自己耳里时,他下意识扣紧本来搭在两膝的十指——并非出于悲哀,而是如有夜莺在他原本昏暗的脑海中响彻云霄,猝不及防的尖锐歌喉撕散他眼里蒙着的灰,随后在夜莺飞离的足底涌出一汪暖泉,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爱哭鬼。 勉力堆砌的逞强在副队长面前薄如蝉翼,脆弱,却毫不可笑。 副队长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沉默,于是战战兢兢地问道:“怎么了?不想接受这个提……议?喂喂,别一副哭丧的样子看着我啊,我会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的。”他见哈士奇的眼角淌下泪,表情却十分平静,他从未见过队长如此安静的笑容,恬适的模样几乎令时间凝结在这一刻。他说:“谢谢你,罗宾。”“噗!”罗宾不禁开始捧腹大笑,尽管他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怎么了?”哈士奇撑住椅子,猫腰从下往上好奇地端倪白虎异样的表现。“不是的,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白虎顿了顿,停下嗤笑,伸手拭去队长的余泪,“没想到你居然记得。”哈士奇便嘟起嘴:“我怎么会不记得……身为队长我记得所有人的名字,尤其是你的。”他的声音渐轻,最后一句像是被即时捻灭的烛火,只说给自己听。“你说了什么么?”“不,没什么,”哈士奇回答他,同时也回答自己,“没什么。” 过一会儿,罗宾挠了挠脸颊,迟疑地说道:“总觉得有点狡猾,怎么说呢,我也想直呼你的名字啊。”哈士奇便紧接一句:“这有什么难的,从今天起用我的名字呼唤我吧。”“胡士刻……”罗宾叫唤时的音量显得有些无力,但似乎那只迟钝的哈士奇并没有察觉,只是随性地继续接道:“什么事,罗宾。”“不……没什么。”白虎惴惴不安地低下头去,努力不让队长发现自己抽搐着上扬的嘴角,紧抿着唇,仿佛温煦的黎明织进他的皮下。 “啊!”又沉默了半晌,两人在同一时间想起些什么,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却不知怎么的,在视线对上的一刻都红起脸,把头向反方向转到一旁,气氛再次陷入尴尬的寂静。又过了良久,当球场旁树梢上的乌鸦骂完第三声“蠢货”,罗宾依照惯例长长叹一口气,率先打破这磨人心性的诡异氛围,一拍大腿,卯足劲说道:“刚才对不起!那样玩你。”“唔,喔!”哈士奇木讷地回应着,而后垂下眼帘,抿了抿唇,装作无意地靠近副队长的身边,轻轻顶一下他的臂膀,小心又郑重的支吾道,“我……挺喜欢,副队这样……副队,很会……甚至……”他说着说着,呼吸声无意识地加重,被夕阳的余晖吻了脸,随风顺便拂过耳尖,都一并染得灼红。摇曳的狼尾若无其事地搭上垂荡的虎尾,从下抄起,挽住,拉近自己的尾根,吸足一口气,仿佛在进行什么隆重的仪式,罗宾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被他带着一块儿抖。他换了口气,继续说:“甚至,可不可以……我是说如果!如果可以,能不能多玩玩我……” “欸?!” …… 胡士刻拾起项圈给自己重新系上,尔后艰难地从身子上扒下湿漉漉的胶衣,攥在手里上下甩干多余的汗液,尽管此刻更需要干燥一下的是他本身。他看着罗宾拿来毛巾,抛掷空中,便条件反射地一跃而上,用嘴衔住夺下开始擦拭自己,突然想到些事,张口道:“主子。”“私下里——”白虎皱了皱眉,卷起胶衣,扔进洗衣桶,哈士奇便改了口:“噢,罗宾,你完全没有必要催眠我的啊……我又不是不听你的话,反而这样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感觉像白做了一样。” 罗宾接过擦得不成样子的浴巾,吹起小调罩在胡士刻的头上来回搓动着,把这只不知怎么打理自己的狗子从头到脚重新擦了遍,然后趁他没把自己再次弄脏前逐进浴池。他看着胡士刻身上的毛发在水中一圈圈漂起,在水位没过哈士奇的胸口时也跟着扶住池边坐进他对面,挤上两滴沐浴液在掌心揉搓,打出丰盈的泡沫后抹上哈士奇的头,松下眉毛笑道:“那样就不是强暴了,而且你绝对想不到那种状态下的你有多可爱。” “啧……”胡士刻潮红着脸发出些许不满的呼噜声,白虎便笑着教他站起,从胸口一路抹到裆部下垂的卵囊,蘸起一团泡沫点了下他的鼻尖,然后张开双臂:“好啦好啦,你不喜欢下次就不这么干咯,来,抱个。”“哈嘶哈嘶,嗷!”巨大的冲力让白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好歹都是在这难以平衡的地面接住了精力旺盛的哈士奇。在滑腻的泡沫中,两兽的躯体再度互相摩擦出反应,哈士奇的体温随着他抚上后背的细腻的浴液逐渐包裹住罗宾,在他握住自己的肉棒擦洗时长长地呼上一口气:“欸呀,真是乖狗狗。”“是!”胡士刻摇晃着激动的狗尾,让罗宾贴到墙角,单手撑住其身后的墙,挽住他的腰,让罗宾牵住自己的项圈,“一辈子都是副队主人的乖狗狗。”他因说着,在手指停留于白虎翘臀夹缝间的软肉所引发的怀中人的一阵微颤时,数着心拍,低下头去温柔地含进罗宾的唇舌。 “但是下次,我也想试试看你的后穴呢,你牵着我的项圈……嗯哼。” “欸?!” 第4章 If he knows1 If he knows 写在前头: 本篇为根据《罗曼圣诞探案集》游戏内容及剧情所编写的同人,本作假设每一章的受害者在受害前夜突然知道即将面临的惨案,所引发的各种心理活动,如有OOC,还望见谅。 一、\t旧友 神谕:你将于明晚被旧友刺杀。 “搞什么?!”卡恩突然被脑内窜出的一句吓到,紧接着打过一阵恍惚,眼前是靠在椅子上的自己的死状,以及椅背后瘫坐的、同样气绝的肖恩。但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被拉回了现实。 *第零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午夜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墙上的钟奏响夜半的降临,在一片沉重且瘆人的撞击声与发条声中宣告次日的伊始。 *第一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凌晨零点零分。 “管他呢,那么多年连屁都放不出一个,怎么可能遇得到。”卡恩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饮下一口水,关上灯,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他把这一切都当作一场梦,说不定是昨晚落枕留下的遗毒,你看,梦总是会被外界影响,并且自然地被衔接起来不是么?至少弗洛伊德是这样说的。他用浅薄的知识这样安慰自己。 他如常忙碌着,直到暴风雪时门外传出熟悉的嗓音,他才想起昨晚做的那个诡异的“梦”。而当他确实看到那头岩羊撞进酒吧,这头牛的大脑一时间竟无法分清究竟哪边是现实,扶着木桌跌撞进椅子里——旧友重逢的欣喜?未曾与自己联络的愤怒?他这么些年过得是如此狼狈和不堪,但仔细看看这头岩羊,银装素裹,穿着高于自己几倍的华丽正装。繁复的心情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道防御,淤积多年的痛苦和不解决堤般涌入他的脑海,他死死盯着那只岩羊纤弱的身躯,恨不得立刻掐住他的脖子撞在墙上比他说出这些年的一切! ——但是他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岩羊眯起眼掠过他的视线。这让他感到有什么在冥冥之中已被改变,便收起了这股念头。 但他仍不甘心。 他渴望质问,他心中压抑了多年的疑惑,似乎就在此刻,以一种绝妙的契机将要得到解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他下定决心要对峙,必须弄清楚那么多年令他焦虑和噩梦的原因,他必须要为肖恩和自己的关系下定论,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不遵守约定?为什么这么多年音信全无?! 只是那个梦…… 于是在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后,他犯了和几乎所有牛都会犯的同样的错误——钻牛角尖。 他的视线转移到胸口的那枚项坠上,屹立在冗长的楼提前,他开始不安起来。 “碰碰运气吧,他可是我的好朋友——至少我一直如此坚信。” “即便……他没有帮我引荐,即便……他连信都没有写给过我……” 他的手心开始发汗,脚下的楼梯开始扭曲变形。他踉跄地扶着木把手,在长梯的底端重重喘气。 “但是,如果他还是会那样做……” 卡恩杵在楼梯前紧握那枚项坠,在惴惴不安的心鼓声与发颤的筋肉间踌躇良久后,他终于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如此不符作风又虔诚地十指相扣于胸前祷告道:“神啊,请在那个世界给我准备好足够的杯子,摔了不用负责任的那种……至少在那里,我总该能和他好好聊聊了吧?” 如此,神的奴仆 踏上了楼梯,去面见替罪者 。 …… *我在推理完成后再次回到卡恩的房间,大约是抱着对死者最后的缅怀——这实在不是我作为一个侦探所一贯怀揣的心态,亦或者是因为实在无事可干。不论如何,等回过神来,我再次站在这两位把背交给对方的友人的面前。 *门口泻入的一道残光,跨过我的脚尖,斜倚于倾酒而出的铜质酒杯上,连带还有几滴已然干涸的、变色的血渍。 *那尊酒杯正安然于卡恩的椅脚旁,杯口的灼光似乎在刻意引起我的注意。 *我用手帕裹着杯子,举到光下。 *杯底有一行用刀刻得歪歪扭扭的,被“and”分成两半,字迹各不相同的一行小字。似乎被摩挲了许多年,以至于将近分不清写的是什么,但大约是名字。 *以及一行, *“Best friends forever” *获得遗物【卡恩的酒杯】。 第5章 If he knows2 写在前头: 本篇为根据《罗曼圣诞探案集》游戏内容及剧情所编写的同人,本作假设每一章的受害者在受害前夜突然知道即将面临的惨案,所引发的各种心理活动,如有OOC,还望见谅。 二、Sanctuary *第一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卡恩出事前。 (帷幕缓缓拉起,红龙安卓正坐在白星酒馆的阁楼内,倚着月光调试鲁特琴的琴音,他隔壁的雪翼正在读书,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读那些晦涩难懂的教体字。 此时,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在安卓的脑内响起。) ???:替身觉醒中…… (安卓打了一个激灵,锋利的琴弦在他的龙爪上刨出一条细花。安卓忙捂住自己的手,见到对床的雪翼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雪翼:安卓,你怎么一幅难堪的模样?是否受了伤,你有医生在这,可以随时求助。 安卓:不了,不了,谢谢医生的好意,但我未曾受伤。或许我将要受伤,但这事并未兑现于真实——我是说,若这梦话将要成真,希望好心的医生能为将要受伤的可怜诗人慷慨解囊,好让他能多在这世上留一阵,写完他的诗。 雪翼:古怪,你的话语还是如此古怪,但医生的天职与尊严会逼迫我为患者做出贡献,只要那患者并未愧对于我…… (楼下突然响起重物砸地的“砰、砰”声,那声音响了几下,便灭绝了。 雪翼仓皇地站起身。) 雪翼:什么声音竟比鲁特琴更加喧闹,两者的合奏彻底打破了我读书的兴趣——真是的、真是的!我一定要下去把那声音揪上来好好责难一番! (雪翼退场。) 安卓:好了,这下这个房间便是空阔的了,亲爱的不知缘由的声音,我当下即要问你——你的替身觉醒完否?纵使我现在的脑中有如此复杂的疑惑,甚至怀疑自己用了过多的药量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亦或这是对我纵酒过度的责罚——但是声音、声音,你若是真实的便回应于我,若是不真实的便用沉默答我,让我见你,好让我不被迷雾蒙眼,那将杀灭我今夜的酣梦。 ???:我是真实的,但我非你可见的。我既是你的精神力,也非你的所有物。 安卓(放下鲁特琴,双手叉腰):你的回答真叫我恼怒,戏弄一个诗人对你来说是如此欢愉的吗?你休要在我面前胡诌,编出这好些不实际的话来!我同你讲,我既唯心,亦唯物,你那妙龄女子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你休要拿着我的嗓音诓骗我! ???:我道歉,我亲爱的朋友,请允许我诚挚地道歉,我低估了你的一切——我原以为你与我一般喜欢胡诌,在毫无必要的地方花费功夫,阐述那许多听众不愿细听的细节,就像你讲的那通奸杀父的故事——好吧!我不戏弄你了,如你所愿,我当对你坦诚。你可将我视作神,我将向你述说那许多人都不知道,但都将见证的未来之事。 安卓:未来之事?你真能料事如神? 神:不需怀疑,且我将诉说的是你身上将发生的事——明晚的事。连同我的怜悯一道,贫弱的红龙呵,悉听我的讣告罢!我将让你知…… 安卓:停下! 神:何故? 安卓:我让你停下,停止你那令游戏无趣的讣告! 神(大惊):莫非你察觉了这闹剧的真相与本质? 安卓:你说的本质我一概不知——但我知:你的降临大约不止为我,难道我是唯一有幸听你讣告的奴仆?我甚至连何时认你做主,何时在那虚无的契文上押印都不知。如若我是唯一的,那为何是我,你希望我在这暴风雪中引发什么神迹么?就像摩西那般,去把红海劈成两半,好叫气急败坏的埃及人葬送于神的膝下? 神:你发的如此神经却让我不知从何谈起,但你是对的,诗人的迅敏赋予你特殊的智慧——你并非唯一。 安卓:我想你将告知我的是不幸。 神:我将告知你的确然不幸。 安卓:那我知晓了又如何?这既定的血之运命可将迎来改变? 神:我是不知的。 (安卓取出小瓶的颠茄汁,在余酒里洒上一滴,痛快地喝了下去,震了震腰骨,声音比刚才洪亮了几分。) 安卓:你心虚了罢!撒谎者,既然不将改变,你的行为将无法给予我理应获得的庇佑——那便是把读过一遍的剧本强塞进无知者的唇舌,叫他们嚼你的口水——我不愿做这档子事。那就等同于唱诗班失了乐律,或者歌剧失了幕景,令所有的情节都无趣了许多。与其如此,我不如继续做掩耳盗铃的疯子,与这天底下所有的剧本合在一块儿,即便丢了性命,也能在来世谱写出伟大的诗——倘若我还有那副妙龄女子的歌喉,我依旧是要弹奏着唱出来的。 神:你实在是不可理喻! 安卓:或许是吧,你也有传达你的愤怒的权力——我也不否认我在某种程度上的不可理喻,不如说我应该郑重地感谢你特意来于我提醒,但恕难从命…… (安卓抱着琴,立正,向窗口的月亮深深地鞠了一躬。) 安卓:感谢你的怜悯,与你对我的无礼作出的宽恕,让这该死的暴风雪天不那么凄冷。 神:那,至少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安卓:谁知道呢,若我无法在哥特的尖塔下呐喊Sanctuary,那至少“龙神会指引我的”,不是么? (罗曼登场,安卓匆忙地拿起琴,重新依进月光。) 罗曼:原来你在这!我的好红龙!有位敬爱的朋友在丧钟下离我们去了。 安卓:去了?谁去了?谁让谁去了塔纳托斯的神殿? 罗曼:这正是我要讣告大家的事,我的好朋友,感谢你如我们初见般完好,没有出任何的差错——不过恕我冒昧,方才你是在与谁聊天吗?这是兴趣,并非要求证言。 安卓:是你的酒意发了罢!竟说出比我这歌唱的诗人更疯癫的台词。 罗曼:不,任何人都不会在剧本上超越你,我敬爱的朋友。多说无益,这事我们得空可以长远地聊,但现在我要你下到一楼,与大家或感伤或疑惑地聚在一起,好允许我传达我的本职。 安卓:得了!得了!我听你的便是,我的好好先生,我同你一起下去便是。 罗曼:那再好不过! (安卓跟着罗曼下了阁楼。 帷幕拉下。) 神:那就让我期待罢,这狂妄者更加遥远的未来,剧本所未撰写的未来。 *我上楼前去查看安卓的情况,好在身为龙人的他,后颈足够结实——这是我第几次暗自庆幸了?我也不知道,但这大约只能说明我是确实为他担心的吧,毕竟少了他的鲁特琴,这圣诞总不是滋味,更何况刚死了人,总需要些什么让气氛不那么死闷。 *但至少暂时,我还是不要把活跃气氛的希望押在他身上了。 *我也要感谢雪翼,如果没有他在,或许安卓的存活率会直降为零。 *我好奇地戳了戳僵直的安卓,他紧皱着眉,嘴里不停呢喃着些什么。 *我凑近去听,但除了一些片断的音节,没能捕捉到些别的讯息。 *要是能从他嘴里得知些林茨陷害他的动机该多好,那只嘴硬的死猞猁——我站起身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正当我快要离开的时候,他的呓语中竟喊出,更准确地来说是唱出十分清晰的音节—— *“疯子与神同在。” *希望那一下没让他的脑神经更加紊乱。 *获得……证言?【安卓的梦话】 第6章 If he knows3 写在前头: 本篇为根据《罗曼圣诞探案集》游戏内容及剧情所编写的同人,本作假设每一章的受害者在受害前夜突然知道即将面临的惨案,所引发的各种心理活动,如有OOC,还望见谅。 三、替身 他与卢涅在门口吻别,临行前还偷摸了把那灰狼的屁股。他将右臂撑于门框,额头抵在臂上,紧握着手把,从门缝中欠出半具赤裸的身子,廊厅的烛火在他胸襟上打出粼粼暖色。“外面冷,你回去吧,”卢涅在自家的房门前停下脚,回头看了那鲨鱼一眼,他却只是恬淡地一笑,摇摇头,直到眼中的大房内泄出一线柔光,才后退一步,缓缓将门合上、旋紧。 大约快要午夜了罢,他把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水手用于计时的技巧似乎因为刚才的翻云卷浪在此刻变得毫无意义。他的手中还残存着毛绒的余温,但停留于皮表的压迫感与脑内徘徊的阵阵欢鸣却渐行渐远了。 他摸到桌角,循着气息找到长星白日里才换的蜡烛,因从桌下的抽屉里摸出一盒蜡烛,熟练地将其取出盒外,擦燃,俯下身拱手将橘色的火花护进蜡线,这一隅才终于从暗中解脱。他才想起,盒子里只留下一根火柴了——明晚用完就得去问长星要了——他这样踅摸着,抬起朱色的视线,宛如收藏家审视陈年酒窖般略扫了遍满屋逐渐失温的狼藉。 他将床单上的狼毫逐根拾进手心,收进袋子里,随后猫腰拾起地上的棉被甩回到床上,坐上已然全冷了的黏湿床单,偎进满是汗味的枕头,深吸一口气,眼神不自觉地凝在头顶四方的天花板上,突然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遥远无比。 但他的身子仍在留恋不久前的燥热,血脉喷张,久久难以平静。 他背过烛火,将吻侧埋在枕头里,努力将精力集中于窗外的风雪声——但床单上浓郁的体液味还是趁机窜进他的颅内,将他的注意力搅成一糊。他受不了,向旁一翻坐起身,两手握住破腔而出的两根通红滚热的肉棍,手指扣进冠状沟,叉开腿低吼着上下撸擦自己的性器。 这不够,他腾不出手玩弄自己巨胸上的乳头,他还需要一点刺激。 伊阿尼潮红着脸抓起床头柜上的一块手绢,飞速盖在自己的鼻子上,深抽一口气将手绢里的雄臭往肺里吸——“哈……这味道,狼的味道……太棒了!”他痴迷地翻起白眼,加快双手的速度,粗壮的手臂连同两根粗壮的肉枪爆出雷霆状的青筋,随后在一声豪迈的低吼中,两根肉屌同时喷出柱状的白浊,打着抛物线挂得伊阿尼满身。 “呼……呼……”射饱了的鲨鱼满足地瘫坐在床头,摘下鼻尖的手帕,用手指蘸着腹肌上的黏腥画圈,随后趁着还暖和塞进嘴里,细细品味自己腥臊带点咸涩的独特气息。 喷张的血脉逐渐归于平静,他突然想起什么,把手帕重新举到鼻前细嗅。 他—— *第一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午夜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神谕:你将被你的枕边人所杀。 “罗曼……侦探?”听觉与嗅觉在这一瞬间激烈地相撞,热吻得如同两个厮杀的世仇,伊阿尼一时间分不清声音究竟是从耳里进的,还是透了手绢绕进鼻腔——他只模糊地记得,当他睁开眼时,面前安静地站着那位瘦弱的侦探,似乎是这位侦探告知的他的死讯,但又实在难以相信。 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是梦,但见到罗曼的身影时,心底贸然涌出的一股躁动却令他的理智不解。他清楚自己是裸着的,身上到处都还挂着精丝,两根肉棒步调不一地向地面垂滴白浊——肮脏、淫荡,他的脑海涌过无数羞辱自己的词,但他却毫不觉得羞耻,仿佛是一早就谋划好的事,把自己最下贱的模样让这位侦探看得一览无余,竟让他徒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自豪和悸动。 “这是我的梦,我可以为所欲为。” 他伸出污浊的手搭上罗曼的肩,低下头叼起灰狼的唇,用舌尖撬开牙齿,卷起罗曼柔软的舌苔在嘴里吸吮。他拉开罗曼厚重的棉袄,将其脱下,一层、一层,直到最里的内衬,他松开罗曼的唇,隔着布料轻抚这匹狼的薄肌,浅笑着柔声低语道:“稍等,马上就好。”于是抓起罗曼的衣角向上提。但正当他把内衬从罗曼身上脱去时,面前所呈现的人脸却让他吓得连连后退。 ——那是卢涅的脸。 伊阿尼起先一愣,站在原地骤然失了魂,尔后应激地把内衬套回卢涅的身体。布料下落时,伊阿尼眼中的脸重回了罗曼的模样。鲨鱼大口粗喘着气,待呼吸声渐渐减弱,他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我只和卢涅做过,从来没有摸过罗曼的身体。” 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替代品……终究只是罗曼的替代品。” 他的喉头略有些哽塞,他自觉自己的四肢难以自制地发抖。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死,顿时感到莫名其妙的怒不可遏: “罗曼,为什么要杀了我?为什么非我不可?!” 他抡起拳头朝罗曼的脸挥去,却又停在了灰狼的眼前。这时,面无表情的罗曼转过身,在放下拳头的伊阿尼面前向正前方走去。他的手向后伸,似是牵着什么,却又没牵。伊阿尼误以为是对自己的邀请,叹了口气欣然握上,却被一块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玻璃硬生生挡在了罗曼的指前——他看着、愣生生地看着,罗曼的身影渐行渐远,而他的身后,艾尔耿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他这才幡然醒悟,竟觉得自己凄惨得可笑,瘫坐在玻璃前失魂落魄地仰天痴笑。 他笑累了,额头重重磕在玻璃上,睡意渐浓。但正当他快要闭上眼,周围倏然变暗,紧接着他看见玻璃的对面坐下一只红色的……龙?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鳞片的颜色格外熟悉,同样熟悉的还有那龙背上的一把——鲁特琴。 还未等他叫出那条龙的名字,天上突然降下十几条细线牵住他的身体,从此他的四肢不再受自己控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随一个箭头样的图标被移动到这和那——他听见身后响起悦耳的音乐,即便当下只让他觉得无比诡异。这时,头顶上方骤然响起一阵铿锵的钟声,紧接着是发条与齿轮的喀拉拉。伊阿尼看见眼前帷幕一样的东西朝两旁拉开,随之成千上百的大小不一的齿轮互相嵌合着上下起伏。齿轮上刻着许多莫名的符号,一些斜杠,以及一些不成词句的字母,一段段用“;”隔开。而在一些大的齿轮上,可怜的伊阿尼发现了酒馆里的同伴,同样都被线牵拉着,说不出话——唯独两个“自由的人”,随着齿轮的转动如同圣诞节八音盒上的瓷偶般循着轨迹翩翩起舞——伊阿尼定睛一看,却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卡恩的背上还插着刀,与手边的山羊胸口上的伤相对称,他们带着咧开的笑颜、空洞的眼,踏着齿轮上的血泊,互相搂抱着把刀插进对方的伤口,重复华丽的圆舞…… 而在远得几乎快看不清的正前方,是那匹狼与猫的背影,站在蜡笔所绘的哑光的彩虹爱心下幸福地相拥、相吻、接受祝福。 他不知自己僵了多久,等帷幕再次拉上时,伊阿尼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将要听不清了。他突然感到耳边吹来一股热气,一个庞大的、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从他的背后逼近。那气息沉重地喘着气停在伊阿尼的耳边,尔后的每个字,直到伊阿尼彻底惊醒后,仍婉转于耳。 “这是必要的牺牲。” “呼哇!”伊阿尼从床上跳起,一摸后背,果然早已出了一身冷汗。他重新窝进床里急促地大喘气,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冷得可憎。 “假如……”他混乱的大脑飞速地闪过第一个念头,“假如,我现在和罗曼那家伙告白,这部游戏还能完整吗?” 他的呼吸在这个念头结束时归于平静,这冷静的速度快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怀疑,但就像电影里自动播放的字幕,还未等他完全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下一句话便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算了吧……这个直男,不可能的,况且只有我死了,他和那只猫才有可能性吧,至少,剧本这样安排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被作者赋予的对那个贵族的情感已经无法拒绝,好在他不知道,在更早以前,我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应该可以为此……窃喜吧?” 他颤抖着上扬起嘴角,酸涩地从喉口吱出两声短促的苦笑: “不知位于何处的万能之神,假如我现在赎罪,还能有机会么?” 他蜷缩在狼藉中,仿佛身边所有冰冷的液体都是影子里派来的杀手,围在他的床周跳舞,身披巫袍,吟唱那些前所未闻又骇人入骨的咒文——他不敢想,看也不敢看,背着摇曳苟喘的烛火,他将手边的白帕捂在眼上,在无边的暴风雪中用被子盖住头,兀自瑟缩哭泣。 在一片混乱的交响里,唯独指针的嘀嗒,于风雪的呼号中,清亮透彻。 *第二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午夜。 他侧耳倾听楼外的钟声,以及紧随其后的脚步声,因折起掌心的手帕,起身捻灭烛火,幻想窗外的雪一片片被揉进门外人的脚爪心——那些雪花会被捻成白兔、巨龙、麝香猫、恶狼、雄狮、魔鬼,以及一切一切他曾在彼得的识字书中才见过的角色——他要告别的角色们。 他又听见齿轮的转动,想起父亲口述的无数的死——友人的死,同事的死,在波涛中被打落的船桅于宛若陨石般铺天盖地的炮火;还有想起马海的冰川,海鸥来抢夺食物的嘴脸,以及睡在上铺的兄弟打着冷战摔下床的声音。他记得他的父亲笑起来时眼角挤出的鱼尾纹,那如同海波一般的褶皱,即便是葬礼上也未曾更变过的几缕游丝,现如今,或许也游到自己的脸上了。 该了,该了,由齿轮翻搅的游丝,推动这故事的苦役,该来了。 他在漆黑中走向门。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中,总有个场景却一直在他脑里挥之不去——一位与自己相差不了几岁的、看起来并不健壮的狼,身穿棕色的绒袄,在海边、他工作的沙滩上,踱步,然后就地坐下,就着他早已看腻了的海鸥和夕阳吃三明治,在那个每个人都少言寡语的时代,递给满头大汗的自己一块方巾…… “就是这样滑稽的人生,就是这样便宜的道具,如果结局是已然既定的,但至少我现在应该享受最后一点甜头,一点——‘最后的晚餐’。”他如此想着,垂下头,在杵立于门前的卢涅开口前,闭上眼,吻了下去…… *我在床板的夹缝里发现一块只露出一角的手帕。 *湿透的、冰冷的,裹挟一股奇妙的骚味的手帕。 *鲨鱼的汗腺与泪腺会分泌些许撷取尿液的分泌物,这也是大部分人不愿意接触鲨鱼肉的主要缘故。 *而这股味道,不是汗水,不只是咸湿,还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苦涩。 *我认出冥冥之中传出的属于我的气味。 *我早就知道的,因为这是我用来抓捏证物的手帕,角落还绣着“愿者上钩”四个字。 *如果擅自作为证物,大概只能指证我和伊阿尼有不纯洁的关系,而加深怀疑吧。 *真可笑,作为侦探的我,居然想要隐瞒证据躲避嫌疑么? *我应该知道,就算有嫌疑,我也能为自己洗清。 *那是为什么呢? *就当作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好了,我下意识把这块手帕揣进兜里,当艾尔耿问道还有什么别的新发现时,我将手帕收回口袋: *“没有了,该开庭了。” *获得证物【被泪打湿的手帕】 第7章 If he knows4 写在前头: 本篇为根据《罗曼圣诞探案集》游戏内容及剧情所编写的同人,本作假设每一章的受害者在受害前夜突然知道即将面临的惨案,所引发的各种心理活动,如有OOC,还望见谅。 四、\t不知者无罪 *第三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零点后。 布告神谕的“神”觉得次日并不应有人死,他只是百无聊赖地坐在伊阿尼的床边,托腮观察他渐冷的脸,直到他的魂魄出现暖色,便将迷迷糊糊的鲨鱼从床上牵起,挽进自己的臂弯。灵魂的重量往往轻如鸿毛,若有若无,这对于不论多伟大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如果他确实能触摸到这副身躯的话——他确实这样想过,他也想体味这些人死前的重量。 伊阿尼深抽一口气,双眼由翻白回过神,猛地一打激灵从他的臂弯坐起,却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头痛,向后重重倒下,砸磕在神的臂弯。虽然不重,但神依然装作被击中一样“嗷”了一声。伊阿尼定神凝在看不见五官的神的脸上,问:“你是谁?我应该已经死了。” 神点点头。 “这样啊……我确实作为一个道具死了。”鲨鱼长长地叹一口气,仿佛叹尽了一个世纪。 “道具……么?”神喃语着将他扶起来,坐在自己旁边,沉默下来。片刻,在他想找些话题来缓解尴尬前,却见伊阿尼附到自己的身体旁,便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端倪那人的举动。良久,鲨鱼发出了笑声:“噗,死的真难看,真不敢相信这样的是我。”神一皱眉,歪过头:“你不悲伤么?你刚才说……”“道具,对,我说的,用来推动这场闹剧的道具,”伊阿尼耸耸肩,打开窗,朝下看到雪中的脚印,又将双臂撑在窗沿往外头的大风雪望了好久,才关上窗,坐回神的身边开口道,“啊……直到刚才之前,我都没机会好好看一看这夜里的雪景。” “你如果要看,一会儿会有机会看的。”神说,垂下头盯着自己互相挤按的手指。“这我就纳闷了,怎么你一个加害者,比我一个受害者还要沮丧呢?”伊阿尼说着笑举臂打上神的肩,却从神的体内穿了过去,险些向前扑了个空,他便收起笑,“原来如此啊……” 安静的气氛僵持良久,伊阿尼又开口道:“你是那个传话给我的神吧?” 神点点头。 “在我之前,你也是那样传话给他们的么?那些死了的人,杀他们的人知道么?” “卡恩显得很慌乱,安卓拒绝了我的讣告,我只负责你们……”神简短地答,仍旧没有对上伊阿尼的眼——他畏惧从那双炯然有神的眼中见到自己一马平川的脸。 “那,卡恩见到你后……” “嗯,他挥了我一拳,”神点点头,“但没有打中,就像你刚才一样,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手臂从我体内穿过去,在不同的脏器间有过短暂的冲击。” “真符合他的作风……”伊阿尼向后用双臂撑住床,把眼神投向头顶上四方的凄冷的天花板,“接下来我会到哪去呢?还会有谁被吞噬在这片荒诞的雪夜里呢?” “你会被接回天上,之后……我不知道,”神坦诚地答道,“抱歉,我不知道。我不是你们认为的那个神,那个全知全能的,我或许也是个道具,因为我甚至不知道明天是否还会有人死——我的意思是,我的认知中不知道明天会有人死,但我不确定这一定是正确的。” “那么,就你知道的,还有谁会死呢?”神感到伊阿尼灼热的视线在燃烧自己的侧颊,令他的后背有些发汗。他回答道:“应该是林茨和赫伦,赫伦曾害死了他的兄弟,甚至险些害死了他。”伊阿尼便沉默下去,试探着轻轻搭上神的左肩。此时,他感到自己的身躯缓缓升起。 “已经到时间了,”神看向鲨鱼游向天空的腿与身上泛出的光,踌躇片刻,对鲨鱼说,也是对自己说,“我想,是时候道别了,愿我们还能再见面。”他察觉到那双灼热的视线从身上渐渐离开了,便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僵硬地扬起嘴角。 “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愿意正眼看着我说话么?那样会更礼貌。”神听到后,愣了片刻,随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安静地等余光也从自己的肩头消失,才站起身,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听见背后传来遥远的声音: “圣诞快乐!” *我在彼得的遗物中找到一本认字书,非常基础,逐字的注音和给幼童的画册没什么两样。 *封皮的内页写着:请在家长的指导下使用此书。 *我打开目录,从书脊间突然滑落了一个书签,落在我的脚边。 *是一个橡木书签,大约是用发卡改造而成的,一个女孩的发卡,上端还镶着一朵浅粉色的永生花。 *书签的一面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刻着一句: *“一起努力学习吧,等你的信。” 第8章 If he knows5 写在前头: 本篇为根据《罗曼圣诞探案集》游戏内容及剧情所编写的同人,本作假设每一章的受害者在受害前夜突然知道即将面临的惨案,所引发的各种心理活动,如有OOC,还望见谅。 五、\t自白 *第二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午夜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要我说啊,整天捧着书念念有词的,都该是杀人犯。 你问我怎么知道?因为我就是啊。只不过迄今为止一直没有杀过人……哦不,我要更正一下,神啊原谅我的错误——是没有直接杀过人。 神谕:你将于今晚死于仇敌之手。 什?!仇敌?林茨?雪翼?还是别的什么人? …… 神啊,请您原谅我的错误,并为我指引逃避这一命运的光辉之路吧,我将为您的神迹献上忠诚,请令您的光辉庇佑我! 神啊原谅我的错误。这是属于我的魔法咒语,只要我一说这句话,无论是什么滔天大罪,我都能够被饶恕,更不用说接二连三的惩罚,从来不会降临到我头上——因为如果要惩罚,也该是神亲自来惩罚我。 *第三天,格列高利历一二八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上午。 啊……今晚就是最后期限啊,真头疼,应该怎么办逃过这一劫好呢?神啊,请你指引愚昧的……我。嗯?皮特?那只没脑子的兔子啊,还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感谢你,我的神! 皮特,来,过来这边。 “什么事?教士先生。” 你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安了。 “是的……老实说,我真的怀疑这一切都是罗曼害的!我听说过侦探会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择手段!” 我和你想得差不多。 “真的?教士先生是站在我这边的人?” 当然,我从不说谎。 “果然还是教士先生最好沟通了。” 那是当然的,要能让人信教,我必然是要让人们先相信我的。但是我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你说吧!” 今晚,我们俩能不能交换房间睡…… “这没问题呀,不过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神的奴仆应当体悟他人的环境,尤其是你这样特殊的存在。你看,你是这里唯一留下的草食类了——设身处地体会你房间的气味,你的视角,更有助于我了解你想要的公平,这也是修行的一环。 “可我的房间会有点乱欸。” 不用在意!我说过,这也是我作为圣徒悉听神的教诲的必经之路。只不过,我希望你能当着大家的面,主动和我提出要换房间睡。 “咦?为什么?” 一点小小的私心……我也是有点虚荣心的,想要树立一个乐于助人的好教士的形象的。不过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不喜欢的话,拒绝就好了。 “怎么会!伊阿尼死后,这里我最信任的就只有你啦!” 那真是太好了,神一定会祝福你,让你在今夜能有个甜美的好梦。当然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说,我能保证,第二天早上你能收到一封完美的情书,绝对把你的小女朋友追到手。 “咦?教士先生怎么知道……”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那天你和罗曼谈的话,我都听见啦!有什么好害羞的,就当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你不会讨厌的吧?